沉寂7年之后,电信领域的调整话题再次兴起。1999年、2002年和2008年,中国的电信业曾有过三次重要的拆分重组,历经七雄逐鹿、六强争锋之后,形成了今天移动、电信、联通三足鼎立的格局。
不过,在过去一年,可统计的电信、联通的合并传闻又上演了五次,被业界戏称为“蜀吴抗魏”。今年5月5日,中国广播电视网络有限公司又获颁《基础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具备了成为第四大运营商的资质。电信领域正在悄悄地面临着新一轮的调整。
在517世界电信和信息社会日来临之际,南方日报记者梳理了过去三次的拆分与重组,为审视此次调整提供历史的角度。
1999年“政企合一”被突破
在1999年之前,政企合一的体制与电信业快速发展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引入竞争和政企分开的呼声也越来越强烈。
其实早在1994年,中国联通的成立就被视为电信业乃至国内垄断业打破垄断引入竞争的首次尝试。它由原电子工业部、电力工业部、铁道部、国家经贸委等多个部门联合成立,当时共有16家股东。不过,较小的资产规模和市场份额未能改变电信产业格局。
1999年2月14日,国务院批准中国电信改革方案,变革真正开始。根据方案要求,信息产业部决定对中国电信进行拆分,将它的寻呼、卫星和移动业务剥离出去,中国电信也裂变成四家公司:中国电信集团公司、中国移动集团公司、中国卫星通信集团公司和中国寻呼集团公司,此后中国寻呼并入联通公司。
新成立的四家公司,在经营管理上与信息产业部脱钩,并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以迎接未来的国际竞争。政企分开初步落实。
就如四家公司的名字,在当时,中国电信依然垄断着当时更为重要的固话业务,中国移动则主要承担移动通话业务。不过,当时绝大部分人都没有预测到,未来的几年,移动通信迎来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中国移动逐渐成为最重要的运营商,并且一直持续至今。
此后,以固话、宽带等为主要业务的中国铁通、中国吉通、中国网通先后成立,并获得电信运营商许可证,中国电信市场七雄逐鹿的局面也初步形成。不过,一直以来,电信、移动和联通,属于市场中的三大玩家,而铁通、吉通、网通、卫通则处于陪练角色,并最终被合并消失。
2000年底,全国31个省区市通信管理局全部组建完毕,通管局也成为了中国电信业在地方的重要监管部门。
2002年“南北拆分”备受争议
相对于第一次调整,2002年前后中国电信“南北拆分”的得失功过则争议很多。当时拆分的一个重要背景就是面对“入世”谈判的压力,我国通信业急需形成基于竞争机制的国企竞争能力。不过,由于此次重组缺乏对通信技术发展的前瞻性判断,这种以简单改变存量市场作为分拆手段的方案,造成了竞争态势严重失衡的局面。
根据当时的拆分方案,中国电信长途骨干网将按照光纤数和信道容量进行分家,其中北方十省与网通、吉通合并后的中国网络通信集团公司占有30%,南方和西部21省组成新的中国电信占有70%。此外,本地接入网将按照属地原则划分,即北方10省的本地网资源归中国网通,南方和西部21省的本地网归新的中国电信。
在这次拆分重组中,中国吉通消失。此后两年,铁通也由铁道部移交给国资委管理,作为国有独资基础电信运营企业独立运作。六强争锋的局面产生,并一直持续到第三次重组。
这次拆分造成了南北电信网络结构、规模、建设成本的巨大差异,尤其是在长途传输网络上的差异,使得网通在南方的长途传输电路只能到地市,而电信在北方的线路则相对好些。
“小灵通”的出现可以看做是此次拆分重组过程中另一个缩影。在移动通信快速发展的时期,曾经中国通信领域的霸主中国电信却一直未能获得移动通信的牌照,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开始发展小灵通业务。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移动通信领域波段的技术。2006年顶峰时期,全国的小灵通用户曾达到过亿。不过,最终由于技术和政策的因素,在2009年开始退市。
这次拆分重组并未能解决电信、网通向全业务运营商过渡的问题,长期不发放移动牌照导致出现了中国移动一家独大的局面,这种竞争严重失衡的态势也违背了此次重组的初衷,出现第三次重组就在所难免。
2008年联通被寄予厚望
2008年5月,电信的第三次重组如期来到。中国电信收购中国联通CDMA网(包括资产和用户),中国联通G网与中国网通合并成立新的联通公司,中国卫通的基础电信业务并入中国电信,中国铁通则并入中国移动。
中国电信通过收购中国联通的C网,进入了移动通信领域,中国联通则通过合并中国网通,加大了固话业务和宽带业务的份额,而中移动则通过与中国铁通的合并,拥有了固话和宽带业务,留下来的三大运营商均成为了全业务运营商。
在此次重组之前,为了改变中国移动一家独大的竞争格局,主管部门采取了缓发3G牌照并支持TD—SCDMA技术的方法。重组完成之后,中国联通获得了WCDMA,中国电信获得了CDMA2000,中国移动则依然使用TD—SCDMA。业内公认,在3G标准上,WCDMA是最具竞争力的。
记者查询了此次重组前后的三家运营商规模。重组之前,中国移动的营业额为2584.65亿元,中国联通的营业额为957.5亿,中国电信则为610.25亿。此外,中国网通为1771亿元,中国铁通则仅有166亿。
无论是在营业额、用户规模还是手握的WCDMA上,中国联通都被视为具备了抗衡中国移动的条件。曾经一度,中国联通利用自己手上的WCDMA,同时与苹果公司推出iPhone合约机,走高端用户路线,并且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但根据三大运营商日前公布的今年第一季度的财报,中国电信的移动用户接近中国联通,中国联通的固网宽带用户也将被中国移动赶上。
而在去年的4G快速发展的时期,一度不愿放弃3G时代自身优势的联通,也最终在去年年底宣布调整战略,并全面进军4G业务,成为了最后一个开展4G业务的运营商。
知名通信观察家项立刚在接受南方日报记者采访时就表示,此前联通在4G业务上的态度一直不明确,在发展4G业务时采用的称呼也并非是老百姓易懂的“4G”,导致在4G推广上遇到瓶颈。
未来展望:中广电突围或成关键节点
由于中国移动一家独大的产业格局仍在继续,关于中国联通、中国电信的合并传闻,也就时常被人提起。根据记者的统计,在过去的2015年,二者共“遭遇”了5次合并传闻。虽热这些合并传闻均遭到否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二者的合作在继续加深。
去年年底,两公司签署了4G网络的共享建议,协议在4G基站上实现共建共享。由于起步早,布局快,中国移动在4G基站的建设上早早地建立了优势,而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则一直处于落后局面。
4G基站较低的覆盖率也使得联通和电信在抢占4G用户上存在劣势。二者宣布合作之后,在4G基站上就与中国移动基本持平。
此外,去年年底,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还首次召开了联合发布会,推出《六模全网通终端白皮书》。这有助于二者,尤其是中国电信,在终端产业链上减小与中国移动的差距。需要指出的是,长期以来,中国电信一直受制于定制版手机,在终端产业链上存在短板。
不过,合作只是合作,与合并并无关系。知名通信业分析师付亮在接受南方日报记者采访时就表示,即便是合并,也会有一年的流程。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中国移动可能又将差距给拉大了。并且合并效果无法保证,而这对于这个量级的国有企业来说,是主管部门很难承担的责任。
在最近引起通信行业调整话题的则是中国广播电视网络有限公司获颁《基础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一事,如果广电系的中广电能够从三大运营商的包围之下完成突围,那么对于推广三网融合工作,进一步扩大电信、广电业务双向进入的深度和广度,促进市场竞争,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在项立刚看来,电信运营业是一个高投入,回报周期长的业务,一个网络的建成需要5000亿元的投资,并且上亿用户才能形成较好的规模,中广电在这方面缺口太大。根据工商资料,成立于2014年4月17日的中广电注册资金仅为45亿元,用45亿元去撬动5000亿元的投资,犹如登天。
不过,也有某省通信管理局的高层向记者表示,已经听闻广电新在加速推进整合地方广电企业的资源。如果能够完成整合,就有望解决资金问题。据了解,不少省市的广电公司已经完成上市,或许可以通过资本运作,弥补投资缺口。
